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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試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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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X作為勵志標桿非常受歡迎,十月份之後商演的邀請不斷。李雙月示意曝光不能停,讓人去機場接一下,發點新聞宣傳。

傅江波花錢雇了一堆人去機場堵著,一看到他們露頭立刻放聲尖叫:“林河林河!唐峰老公!啊啊啊我愛你啊!”

唐峰和林河完全不知道有這事,還以為野生粉絲這麽狂熱,嚇得第一反應就鉆進了廁所避難。

唐峰道:“這是幹什麽的?”

林河道:“粉絲來接咱們的吧?”

唐峰道:“人太多了,你敢出去?我怕她們沖上來把咱們擠成肉餅。”

林河也有同感,於是也貓著沒敢出去。兩個人琢磨著拆了紗窗從廁所裏翻出去,又怕破壞公物明天就上頭條。

林河道:“你說……咱們這就是紅了吧?從前看大明星被人前呼後擁的心裏還挺羨慕,如今輪到咱們被圍卻這樣又躲又藏的,是不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?”

紗窗上有六個釘子,唐峰已經拆下四個來了。他道:“想那麽多幹嘛,趕緊回家趕緊休息。”

傅江波等了半天,沒見他倆出來,等得不耐煩直接進了廁所。他見兩人正準備逃跑,又好氣又好笑,道:“幹什麽呢?給我覆原!”

唐峰只好把紗窗安了回去,道:“外頭人太多,怎麽出去?”

傅江波道:“你們什麽都不用管,直接往前走,出了大門就往車裏鉆。”

兩人還有點不情願,傅江波趕鴨子似的把兩個人轟了出去,親自擔任保鏢護著他倆穿過人叢。

有人奮力地擠到前頭來,塞給唐峰一大捧火紅的玫瑰花,喊道:“老公我愛你!”眾人一起哄笑了。

唐峰很有當明星的素質,身材高大挺拔,面容英俊,在人群中像個光芒四射的太陽。他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,向那位大膽的姑娘報以微笑。

同行的攝影師拍了不少照片,次日放了點有趣的小短片在各個網站上,惹得許多粉絲少女心爆炸,評論一概是求老公行程,下回也要去機場堵我男神。

回公司待了幾天,李雙月叫了唐峰去辦公室,道:“最近感覺怎麽樣?適應這個圈子了嗎?”

唐峰的心裏素質向來很穩,道:“已經適應了。”

李雙月道:“我聽老師說你表演課上的不錯,有沒有興趣演戲?”

唐峰笑道:“當然有興趣。李總有機會給我?”

李雙月道:“金牌編劇魏溪知道吧?他的劇捧誰誰紅,去年那誰,還有那誰誰,都是他捧起來的。他們工作室最近在籌備一個偶像劇,有個男二的角色很不錯,深情霸道,演好了很漲人氣。這是劇本,你回去準備一下,過幾天去試鏡。”

唐峰知道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,心裏挺感激。他謝過了李雙月,想了想又道:“那林河呢?”

李雙月道:“他有他的發展,你不能總跟他綁在一條繩上吃一首歌的老本。趁現在有關註度,趕緊拓展自己的領域,把根紮穩了最要緊。”

她頓了頓,覺得話說的有點過,又道:“我給他做了新歌,這回他自己唱,你專心準備新劇就行了。”

唐峰在家裏看劇本,揣摩角色,對著鏡子練習表情。林河在錄歌,兩個人各忙各的,活的挺充實。這天李郝拉著行李箱回來,送給他們兩張票,說劇團巡回到上海,在上海大劇院演出一周,請他們去看。

兩人欣然答應,當天晚上去了劇院。劇目是普契尼的《蝴蝶夫人》,李郝表演的是男主角平克爾頓。故事說的是美國海軍軍官平克爾頓在二戰時期留駐日本,與一位日本姑娘巧巧桑結婚,後來男主回了美國。姑娘一直等他回來,再見他時,卻發現他已有妻兒。平克爾頓要求巧巧桑把孩子交給自己,巧巧桑答應了他,卻隨即自殺。是一場愛情悲劇。

歌劇用的是意大利語,唐峰和林河聽不懂,但覺得李郝的扮相帥氣,軍官服裝顯得禁欲而嚴酷,慘白瘦削的臉帶著點吸血鬼的氣質,把網上黑粉們評價的‘活像從棺材裏鉆出來’的特質發揮到了極致。加上他對女主角始亂終棄,又帥又渣,簡直讓人不知道該愛還是恨。

李郝的唱腔高亢華麗,的確有實力。一場劇下來,唐峰對他刮目相看。李郝與眾演員謝了好幾次幕才結束,觀眾依依不舍地離了場。唐峰和林河去了後臺,李郝正在卸妝,見了他倆笑道:“怎麽樣?”

“太棒了!”林河由衷地讚嘆,“你今天簡直太帥了!又可愛又可恨,真想給你兩巴掌再親你一口。”

唐峰笑道:“老林說的對,你演的是真的好,該讓鐘語來看看的。”

李郝被誇的洋洋得意,忽而又神秘地壓低聲音道:“我票都給他留好了,鐘語不去。他最近在追一個大美人,今天晚上好不容易約到人家吃飯,哪裏顧得上咱們兄弟。”

唐峰道:“追誰?”

李郝道:“不知道,那小子口風緊的很,死活不肯說。”

唐峰尋思自己是有一陣子沒見著鐘語了,以為他是忙工作,沒想到是在忙著談戀愛。他說:“那不管他了。等會兒給你慶功,咱們吃火鍋去。”

三個人勾肩搭背地去吃火鍋,吃飽了買單,發現服務員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,道:“你是唐峰吧?能跟我合個影嗎?”

唐峰吃飯到一半的時候就發現服務員躲在不遠處竊竊私語了,另外兩個人的粉絲也圍過來了,三個人配合地跟粉絲們拍了照。老板特別喜歡李郝,結賬時還給他們打了五折。

三人出門時已經是淩晨了,夜風往臉上一吹,渾身涼颼颼的十分舒暢。他們沿著馬路往回走,每人手裏都提著瓶啤酒。馬路上沒有人,能聽得見草裏秋蟲的叫聲,河流的嘩嘩聲,感覺整個世界都靜下來了。

唐峰走到河邊坐下,另外兩人坐在他旁邊。三個人都有點醉了,李郝喝了口酒,擡頭看天,說:“那麽多星星,在夜裏發光,多好看。從前我聽明星兩個字沒什麽感覺,登了臺才知道,四下裏一片漆黑,你在舞臺正中央,燈光照在你身上,無數雙眼睛都看著你,就像看著夜裏的星星,那就是當明星的感覺。”

唐峰沒有他文藝,不過也明白他的感受。他指著天上的星星說:“咱們要當就當最亮的那顆,兄弟們一塊使勁兒,誰也不能洩氣!”

林河喝多了就只會傻笑,暈乎乎地說:“你們說的都對,大家永遠做兄弟。”

三個人東倒西歪地說了會兒胡話,李郝先睡過去了,唐峰也要睡。馬路上有人開著車過來,對著幾人拍了幾張照片,迅速地開走了。唐峰反應過來,說:“被狗仔跟了吧?”

林河蹲在河邊洗臉,腦子清醒了些,說:“拍就拍吧,反正沒什麽見不得人的。”

唐峰也去洗臉,然後把水拍在李郝臉上,把他弄醒了。林河用手機叫了個出租車,把三個人送回了宿舍。

次日三個人喝酒醉倒在路邊的新聞就上了熱搜,李雙月說這種新聞不痛不癢的,讓他發去吧。

微薄上的粉絲們對這件事的反應倒是挺有趣的,有人加了幾筆把他們畫成了三只貓。唐峰指著天空說:“看,飛碟!”另外兩個一個看天,一個看地,傻乎乎的不在狀況。一群人笑了一陣子就過去了。

林河這邊歌錄的挺順利,唐峰空閑的時候去錄音棚聽了一回,悄悄地給他比大拇指,出來說這歌好聽,一定能火。

歌曲叫《請深愛》,是說癡情男人對異地戀的堅守。李雙月對這首歌還挺重視的,讓人給林河拍了MV。女主角是同公司的大美女葉露,她拍電視劇沒時間,對新人也不怎麽耐煩,抽空回來拍了幾個跟林河抱著轉圈圈、海邊追逐嬉鬧的鏡頭就算完成了,其餘的鏡頭都是林河一個人對著空氣做表情。

唐峰去看的時候一個姑娘做背影替身,穿著件寬大的男式白襯衫當睡衣,坐在床上跟林河互拍枕頭,砸的羽毛滿天飛。

唐峰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,覺得挺浪漫。過了一會兒導演喊哢,轉戰廚房。鏡頭裏林河圍著圍裙給女友做早餐,低著頭的模樣很溫柔。

唐峰沒事做,應導演要求在片場充當他的臨時女朋友。林河擡起頭來看見唐峰坐在沙發上搔頭皮捏耳朵,沒繃住笑了。導演說:“笑太大了,溫柔點。”

林河忍不住哈哈哈,告狀道:“他沖我做鬼臉。”

唐峰扳著臉說:“我哪有。飯呢,老婆我餓了!”

導演道:“別鬧,唐峰再搗亂出去啊。再來一條。”

唐峰立刻安靜下來,林河狀態進入的挺快,這次一條就過了。

林河提了幾個建議,比如加幾個男主角撕日歷的鏡頭,輾轉反側失眠的狀態,導演覺得可以采納,誇他想法不錯。

拍了幾個室內的鏡頭,又去外頭拍男主角的日常。導演讓林河騎著自行車去買東西,他停下車一個人在河堤看日落,顯得孤獨又招人疼。

傍晚導演喊收工,大家湊在一起看,林河有點驚訝,沒想到拍出來的效果這麽好。場記小妹感嘆道:“林河真帥啊。”

唐峰說:“他本來就很好看啊,比我就差一點點。”

大家一起噓他。唐峰只是笑,又跟大家閑聊了一會兒,和林河一塊走了。

幾天後,傅江波帶著唐峰去魏溪的工作室試鏡,很意外地在工作室碰見了張柘。

上次車禍的事唐峰還沒緩過來,後來爆料民工騙粉的也是張柘指使的。唐峰見了他就冒火,傅江波比他還有氣。兩個人本來不想搭理他,沒想到在走廊上跟張柘走了個對頭。

張柘快步走來,關切地問:“小唐,我聽說你們前陣子出車禍受傷了,怎麽樣,沒事吧?”

唐峰皮笑肉不笑地道:“沒事,好著呢。你也來試鏡?”

張柘笑道:“我就來湊個熱鬧。之前一直想去看你們,也沒時間。得,等有空請你們吃飯。”說著拍了拍唐峰的肩膀,走開了。

傅江波去走廊盡頭抽煙,唐峰不耐煩道:“怎麽哪裏都有他?”

傅江波道:“娛樂圈就這麽大,這劇又是魏溪寫的,自然人人都要擠破頭上。你別管他,等會兒好好發揮就是了。”

有人叫唐峰去試鏡,唐峰進了屋。魏溪是工作室老板,編劇兼制片人。他親自把關,對這個劇的要求還是很嚴格的。

導演拍了拍唐峰的形體,讓他做了幾個表情,又叫他演了個片段,說了幾句臺詞。導演跟魏溪互相看了一眼,點了點頭,似乎對他挺滿意。

導演道:“不錯,你叫唐峰是吧,回去等通知吧。”

唐峰出來,張柘進去。兩人點了點頭,聽見張柘的角色也是男二號,唐峰心道:“冤家路窄。”

他跟傅江波回去,等了半個月也沒有回應,眼看著戲就要開拍了,唐峰有點坐立不安。李雙月打電話過去問,這才得知已經定下來張柘演男二號了。

李雙月馬上就有點不痛快了,親自上門去找魏溪。

她跟魏溪合作過不少回,兩個人都極其愛錢,算是銅臭味相投,非常有共同語言。

兩個人在魏溪的辦公室見面。李雙月開門見山地道:“唐峰哪裏不好,怎麽就不如張柘了?那小子氣質相貌身材,哪點比的過我們家唐峰了?”

魏溪道:“哎呀,唐峰是新人,張柘的演技……”

李雙月笑得前仰後合,道:“張柘有演技?你把那天的試鏡資料給我看看,我就不信了,哈哈哈哈,他還有演技!”

魏溪有點語塞,道:“你別為難我了,天泓華彩的老板親自來跟我要這個角色,都是合作多年的老朋友,我哪能拒絕他呢。”

李雙月道:“他給你開什麽條件?帶資進組?不至於吧,張柘又不是他親兒子,幹嘛這麽擡舉這賠錢貨!”

魏溪簡直服了她了,道:“他們要的片酬低啊。現在市場不景氣,拍一部賠一部,前期拍攝後期制作宣傳都不能省,我用新人不就是為了省點錢嘛。”

李雙月道:“你不早說。我們家唐峰不要錢,就混個臉熟。你看怎麽樣?”

魏溪算盤打得精,一聽說有便宜占,立刻動搖了。他尋思了片刻,道:“男二確實不能給你們了,反派還空著,給唐峰行不行?”

李雙月道:“演反派多掉人氣啊,我們家唐峰還在上升期呢。”

魏溪道:“反派也是因愛生恨的,跟女主角相愛相殺到最後一刻,演好了很吸粉的。哎呦,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,要不是這角色重要,我能留到現在?你讓他挑戰一下自己,做個有追求的演員!”

李雙月還有點不滿,道:“那再給我加個角色,跑龍套的也行,我那兒還有個新人叫林河……”

魏溪簡直要被她煩死,雙手亂搖道:“沒了沒了,路人甲也塞不下了。”

李雙月哪裏肯罷休,又要請魏溪出去吃飯,找個機會再次進攻。魏溪簡直對付不了她,哭笑不得道:“我怕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錢沒還哦。也別路人甲了,還有個男閨蜜的角色,你要就拿去,片酬就……”

李雙月立刻道:“不要不要,一分錢也不要。”

魏溪松了口氣,次日叫唐峰和林河過來簽了合同,就這麽定了角色。林河沒想自己還能分到角色,有點激動,也有點忐忑不安。李雙月鼓勵他道:“我看過你拍的MV。你的演技很細膩,非常上鏡,要相信自己。”

林河簽了約,拿到了劇本開始看。唐峰已經看過了,在地板上做俯臥撐鍛煉胸肌和背肌。林河道:“怎麽所有男人都喜歡女主角,所有女人都恨女主角,這不科學吧?”

唐峰道:“這叫瑪麗蘇。你不用管那麽多,只記著女主角是你的心肝寶貝就行了。”

林河往下看,一口茶噴出來,道:“你還有露肉的戲?人渣前男友下藥想跟女主進行不可描述之事,幸虧男一號及時趕到暴打渣男,你還要挨揍?這劇情……犧牲有點大啊。”

唐峰一臉無辜道:“誰想演人渣,我也是受害者好嗎!聽說魏溪現在也就當個掛名的總編劇,劇本都是他工作室的一幫剛畢業的小工蜂寫出來的,能好到哪裏去?不過是賣他的金字招牌圈點錢罷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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